向着人多的地方去
2023年11月16日，泉果嘉源三年持有混合A/C（019624/019625）即将开售。这是泉果基金设立的第三支公募基金，泉果基金脱胎于上海东方证券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下称“东证资管”），是一家“个人系”公募基金。该公司董事长任莉、总经理王国斌曾分别担任东证资管的总经理与董事长。在泉果嘉源三年持有混合之前，泉果基金已发行了两支公募基金——泉果旭源三年持有混合A/C（016709/016710）与泉果思源三年持有混合A/C（018329/018330）。这两支基金分别由原“四冠王”、农银汇理明星基金经理赵诣与东证资管明星基金经理刚登峰管理。
泉果嘉源三年持有混合拟任基金经理为钱思佳，她同样来自东证资管。基金的《招募说明书》显示，钱思佳历任东方证券股份有限公司资产管理业务总部研究员，上海东方证券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研究部高级研究员、专户投资部投资主办人、私募权益投资部总经理助理、资深投资经理、公募权益投资部基金经理等。
为新发产品预热，泉果基金从执业年限与投资策略两个方向对钱思佳进行了包装。除了强调她有“15年证券从业经验”、“近10年投资管理经验”外，还多渠道输出她的投资框架与看好的4种企业类型——竞争格局稳定、业绩增速在10%左右的“稳定增长型”；成长性高、想象空间大、业绩增速超过25%的“快速增长型”；在行业景气下行期内过度调整从而带来深度投资机会的“周期型”；与经营基础稳定、受益于国企改革政策激励从而焕发活力的“隐蔽资产型”。这四种类型的企业分别对应消费龙头、人工智能AI、宠物经济、受益于供给侧改革企业与国企改革类的企业。可以说，这个投资框架把近期市场上轮动过的热点板块都一网打尽了。
与宏大的投资框架和专业人设形成对照，现实却是，钱思佳在公募领域的任职时间并不长，管理经验也算不上丰富。天天基金网数据显示，在泉果基金之前，钱思佳只有东证资管旗下两支公募基金的管理经验，时间跨度为2019年9月到2022年10月，共计3年27天。对此，业内的共识一般是，要培养出一位具备周期股投资能力的基金经理，至少需要经历两个基钦周期，即80个月也就是7年左右的时间。即使在泉果基金内部，与赵诣（6年24天）和刚登峰（7年233天）相比，钱思佳也差了一大截。
而在这段并不算长的任职时间里，钱思佳的业绩只能用“平庸”来形容。天天基金网数据显示，由她管理的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A/B，在3年27天的任期内，A类份额回报为21.6%，分位排名仅2151/2984；B类份额回报为14.5%，分为排名为仅2470/2984；由她管理的东方红恒阳五年定开混合，在2年252天的任期内，回报仅4.97%，分位排名2629/3129。三支基金因为大幅跑输同类产品同期收益，所以分位排名均在后1/3。
如果我们复盘钱思佳任职时间最长的代表作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则可以发现，她的重仓股几乎全部为“茅指数”、“宁组合”、“A50核心资产”一类的机构“抱团股”，类似于上文所称的那种兼顾价值与成长风格的投资框架则隐匿难寻。在钱思佳担任基金经理的2019年四季度到2022年二季度间，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的重仓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一是李宁、华润啤酒、小米集团、思摩尔国际、腾讯控股一类的互联网或消费港股。
二是包括贵州茅台、五粮液、海康威视、伊利股份、立讯精密、东方财富、美的集团、中国中免、海天味业、宁德股份等在内的“茅指数”、“宁组合”成分股。2019到2021年间，这类上市公司业绩增速高，市值大，是各个行业的龙头公司，受到机构投资者的追捧，由于大量公募基金持续买入而形成了“抱团”效应。
三则是博汇纸业、荣盛石化、老凤祥、东华科技、闻泰科技一类市值相对较小，也不属于“茅指数”、“宁组合”，难以归类的股票。不过，如果我们仔细审视这些公司，则可以发现其同样具有机构扎堆的特点。其中，老凤祥、东华软件、闻泰科技是早在钱思佳建仓以前，东证资管就已介入持有的股票。以东华软件来说，在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成立之前的2019年三季度，它就已经被包括东方红领先精选灵活配置混合在内的东证资管旗下14支公募基金持有。荣盛石化、博汇纸业等虽未被东证资管旗下其他公募基金持有，但在钱思佳介入的前一个季度，就已被其他机构挖掘并大量持有。
“四冠王”跌落神坛
这种投资风格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基金净值随着抱团共识的形成与瓦解而暴涨暴跌。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A的净值在2021年2月10日达到了顶点，当时的净值为6.6746，基金自成立以来涨幅为90.73%，茅指数（8841415）的顶点仅仅比这支基金晚了8天——2021年2月18日。而到了2022年9月7日，傅奕翔接任钱思佳开始管理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时，茅指数跌去了近6成，东方红启元三年持有混合A的净值也跌去了65%。二者的走势在形态上呈现出了高度的趋同。
泉果基金的核心竞争力，很大程度上建立在王国斌个人的市场号召力和任莉的渠道铺设能力上；但是旗下基金不甚理想的业绩，却在消解这种竞争力。成立于2022年10月的泉果旭源三年持有混合A/C，其A类份额成立时的规模高达86.45亿元，C类份额12.62亿元，合计99.07亿元；在规模最高的2023年1季度末时，该基金合计规模曾达到过170.04亿元；而到了2023年6月，泉果思源三年持有混合A/C成立时，其A类份额的规模只有20.97亿元，C类份额的规模只有0.37亿元。究其原因，除了市场大环境不佳，公募基金发行遇冷之外，首发基金泉果旭源三年持有混合的业绩不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泉果旭源三年持有混合的基金经理赵诣，曾是2020年公募基金“四冠王”，因此被市场寄予厚望。2020年，由基金经理赵诣管理的4支公募基金——农银工业4.0、农银新能源混合、农银研究精选混合和农银海棠定开混合分别取得了166.57%、163.49%、154.88%和137.53%的收益，农银工业4.0、农银新能源混合、农银研究精选混合包揽了当年混合型基金收益前三甲，农银海棠定开混合的分位排名也达到了2/863。一时之间，赵诣风头无两。2021年，他打破“冠军魔咒”，上述4支基金均取得了40%以上的正收益并继续停留在前1/10的分位排名中。相较之下，截止到2023年11月8日，泉果旭源三年持有混合A类份额成立以来收益率仅-20.59%，C类份额成立以来收益率仅-20.9%。
赵诣的业绩不佳，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他撕不掉铸成他昔日辉煌的新能源标签。从基金2022年四季报到2023年三季报中，都可以看到他对新能源的乐观情绪。2022年四季报，他对新能源的判断是“股价的下跌也意味着风险的释放”；2023年一季报则是“估值处于历史底部的情况下，对于新能源行业的公司我们越来越乐观”；2023年三季报仍然还是“以新能源为代表的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企业···今年可能是确定竞争格局的一年···我们会选择具有海外扩张能力并已经在实施的优质标的”。这种乐观情绪使得他将电力设备股票的仓位始终维持在50%左右。然而，自2022年10月18日以来，该板块（801730）又录得了28.81%的跌幅。
第二个原因则是他开辟“第二增长曲线”亦不甚成功。在2022年四季报中，赵诣宣称要更加关注“技术进步带来需求提升的方向，包括新能源和5G应用”以及“在‘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定调下的国产替代、补短板的方向，尤其是以航空发动机、半导体为主的高端制造业，以及后疫情时代复苏的消费行业”。反映在持仓上，则可以看到他为基金配置了部分机械设备、食品饮料、电子、家用电器、商贸零售、社会服务、汽车、传媒等板块的股票。
而这些“第二增长曲线”要么配置时机不佳，要么在过去一年中根本没有机会。以泉果旭源三年持有混合2023年三季报前十大重仓股的申万行业配置来看，电力设备占56.06%，电子占10.97%，社会服务占9.72%，家用电器占8.64%，汽车站7.84%，传媒占6.77%。而这6个行业在2023年三季度的涨跌幅分别为-15.68%、-7.02%、-8.12%、-4.27%、-1.45%和-15.58%。
赵诣的业绩不仅影响到了刚登峰管理的泉果思源三年持有混合，同样也会对钱思佳产生影响。单单就机会成本来说，目前市面上有那么多管理经验丰富、业绩得到验证的基金经理，为什么基民们还要押注一家让人失望的新基金公司与一位资历尚浅、历史业绩也不好的基金经理呢？